笔记如下。
关键词:月经羞耻,文化禁忌,卫生巾互助盒,卫生棉条,性别话语霸权,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商业模式和公权力,问题多重性,男性共情
感受与总结
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爽,太爽了。我以为像这样的圆桌讨论会特别尴尬,或者喊口号,讨论那些被过于讨论的问题,抑或是学术人在装*,我听不懂。但结果完全相反,是真正有热情的一帮人在讨论具有实质性意义的问题,说的话有学术知识基础,又能听懂(但有一定门槛)。这是我向往的“聊天”,这才叫“讨论”,而不是被要求用固定的语句结构说话,论证,或者互骂。我们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有讨论的空间。另外,见到了Bie别的女孩主理人Alexwood很开心,还有丢莱卡乐队的主唱涂俊南,他竟然是主持人!之前就知道盲区是他的地儿,没想到他今天真的在。
我是这次圆桌的观察员,不后悔,听厉害的人们讨论我学习到了很多,如果让我去讨论我肯定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观察到每个人的说话风格都特别不一样,比如Alexwood说话特别有“专业味”,听说她就是学Gender Studies的,所以能感觉出有特别深厚的学术基础,也很温柔。兑兑,一个看起来就很有个性的绿头发女孩子,说话极其干燥,直接,用词非常的生猛,但她每次都能戳到关键点上,不卑不亢,保持自己的态度。安妮,看起来比较凶,永远在质疑一些观点,非常具有批判性。另外一个穿浅色毛衣的小姐姐,我特别喜欢她,她提出了许多问题,对许多观点存疑,仿佛敢于说出“我不知道”,“我们该如何探索”,自己的立场也特别坚定。另外涂俊南偶尔会被cue到男性视角,他比较腼腆,但也不卑不亢,特别可爱。和我一同前往的朋友Jeff,是“一言不发的讨论者”(Jeff,2021)。
我在圆桌讨论结束后的自由讨论环节发了言,大致内容如下:
大家好,我是Sabrina,我是一名高中生,我也是我们学校的卫生巾互助盒发起人。我和我的同学同为发起人,在放置互助盒后观察了几天,然后在全校的公告栏发布了公告。我们意外的收到了许多男性的支持和赞美,有男同学,男老师,男家长,甚至有男同学在自己的私人微博发文,赞美这件事有多美好。当然可能是因为我们学校本身就比较开放。所以我觉得,大家在讨论我们如何利用商业模式或者是公权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是否可以往前想一步,从未成年人的性教育开始。毕竟,想要让男性完全共情是不可能的,如果想要做到“深刻理解”,就需要性教育。我们需要性教育,男生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卫生巾和棉条,女生需要知道如何使用避孕套。我们现在的性教育过于抽象和晦涩了,比如教我们要“爱自己”,它完全不教这些实质性的东西。
我的发言后来引起了一众成年人的好奇和其他发言,另外一位观察员提到了中国和美国的性教育是“禁欲型性教育”,而欧洲的性教育是“全面型性教育”,比联合国提出的“综合型性教育”更多出了“性带来愉悦”这一部分。另外一位观察员,北大附的学生,提到了自己的性教育经历和看法——“生理卫生课”只教给我们了生理结构,以及两性相处时要“适度”相处,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让我想到,现在的性教育完全架空,它有时过分的把人当作了一具只有生理机构的身体,有时过分强调两性相处的关系,反PUA,而不是性行为或是其他需要被具体落实的东西。我们默认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体,都知道什么叫“适度相处”,什么叫“为自己和对方负责”,然而这种默认的甚至沉默的话题,我们真的都清楚吗?事实证明,有些女生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阴道在哪。
更让我失望的是,排除家庭,现在都是公益组织和共益组织在做性教育,学校一直没有做到良好的性教育。学校作为未成年人度过大部分时光的机构,是否有义务或者责任把性教育做成像其他学科一样的教育?如何落实?如何是原本是私人领域的事,在公共领域被讨论时让大众,尤其未成年人可以接受?我们可不可以结合发展心理学,发明出一套完整的性教育方法论,大力普及全国?我觉得这有必要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