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成熟过早的同学

(CHIN3001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回忆性叙事散文写作)

           几年前,也就是我初中入学时,认识了一位现在看来成熟过早的同学。成熟过早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用来形容一个在六年级时就开始听蝎子乐队和其他奇怪的摇滚乐和歌剧的女孩。当然,也可以用来形容少女发育的胸脯,只不过我没怎么注意她胸部发育的怎么样。

           班车上总是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汽油味,沾有果汁渍或许是经血的汽车座椅布套件的味道,小孩的味道。我从来就没喜欢过这种“大巴味“,只不过后来习惯了就再也闻不到了,也有可能是和成熟过早同学在班车上结识后,那些味道就不重要了。

           她叫Tina,带一副眼镜,西瓜头,活像个金龟子。我在《法布尔昆虫记》里见过金龟子,绿绿的泛着荧光。也许我把金龟子和瓢虫说混了,金龟子是电视上少儿频道里的主持人。对,Tina长得就像她。树从身边经过了,紧接着是一栋大楼,接着又是树,又是楼,又是树,又是楼…突然Tina眉飞色舞的递过来她的一只耳机,要给我听她最喜欢的“Hurricane 2000”。我看到专辑封面是一个戴着珠宝的恐龙,就大概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的”音乐了。从小沉浸在迪士尼音乐和欧美流行音乐的我被这些类似地狱的噪音吓到了。Tina激动地给我讲,什么歌剧,什么摇滚,什么金属…就像风飞速的掠过一样,比那些树和楼飞过去地还快,忘却的也快。不过我向外看时至少知道那是树和楼,而眼前这个发疯似的女生说的什么我一概听不懂。

           “好听吗?你喜欢吗?”发疯的少女问我。

           “好听!嗯,喜欢。”

           不,我不喜欢,我不理解,这些突如其来的噪音把我的魂都吓飞了。具体来讲,音乐的前奏是我熟悉的弦乐,我拉小提琴。可是突然它就变了,耳机里充斥着的噪音无异于指甲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到了高潮,我甚至看到了一具活的骷髅在我的脑袋上叮叮咣咣地一阵敲,一会又是左拉又拽,把我扔进炼狱,放在脚下踩。

           我至今还记得封面上戴着珠宝的恐龙,还有

            “Here I am! Rock you like a Hurricane!”

           多年以后,今天,我终于能欣赏得来这些叮叮咣咣的噪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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